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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个什么呢?
赵禹驻足,没再靠近:“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知道吗?”
他抬了抬自己的左手:“我这只手,是大邺嫡长的手,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到我面前给郑家求情?”
赵奕脸色倏尔一白:“大兄,咱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这么说话,未免太过分了!”
赵禹又啧声:“我放你出府,你进宫去跟母后告状吧。”
他垂下手,突然就觉得很累:“就说我口出狂言,羞辱你,侮辱郑家,你去说,父皇下了旨意,夺了你好舅舅的爵位,罚了你的好表姐三年闭门思过不许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等你告完了状,就等着看母后在宫里跟父皇闹,闹得帝后不和,离心离德。
至于郑家——他们做过的事,总要他们自己来承担。
郑双宜出手伤人,伤的是沛国公府嫡女,是你未来的二皇嫂,于公,沛国公一家驻守辽东,为大邺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他的掌珠,倒由着郑家的女孩儿这样喊打喊杀?
于私,她是未来的二皇子妃,准王妃,你的准皇嫂,你倒去偏帮着外人说情。
赵奕,荥阳郑氏养你十年,那是奉旨教养,不是生你而养你。
你回盛京五年,父皇母后在你身上花了多少精力和心血,我看你的书是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如今只管仗着母后疼你,仗着郑家偏帮你,一味的犯浑耍混账吧。
你年纪还小,但不是三岁小儿。
有些心思,别当旁人看不穿。
你跟郑家——”
赵禹转身,提步上垂带踏跺,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再分给赵奕,冷冰冰也扬着尾音只丢给他最后一句:“你好自为之。”
赵奕愣在原地,浑身僵硬又冰冷。
这是赵禹第一次,这样直白的挑明。
横在兄弟两人之间的那点不可言说的野心,忽而暴露在阳光之下,无所遁形。
人心惶惶(二更)
郑皇后病倒了。
说是头风发作。
当年她生下赵奕之后,月子里没有坐好,落下了这个病根儿,也是多少年的老毛病了,冬日里不能见风的,一吃风,就容易闹头疼。
可如今都已经入了四月,再没有冬日里凛冽的寒风,很难会有人因为吃了两口春风就旧疾复发。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其实大家是心知肚明,反正没人敢挂在嘴边,拿到外头说罢了。
按照以往的情况来说,中宫病发,除了后宫众人要到含章殿去侍疾之外,晋和帝往往是连朝政都懈怠不少的,不是十万火急的事,要么暂且压下,要么就交给赵禹去处置,他会把尽可能多的时间抽出来,陪在郑皇后身边,陪着她一起养病。
赵行和赵奕两兄弟也不会频繁出宫,一天到晚都守在宫里,随时要到含章殿去陪着。
这次却显然不同——
“官家这次是真的要疏远冷落郑氏了吧?圣人病发,犯了头风,他非但没懈怠朝事,还把六宫事交给了贞妃代为料理,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周宛宁如今说起这些,倒不似先前几回那般口无遮拦。
即便是在郡王府里,几个女孩儿私下里说,她因被姜莞和裴清沅“教育”过几次,现在竟也渐次学会了什么叫谨言慎行。
她话音落下,侧目去看面色凝重的赵曦月,想了想,诶了声:“你不在宫里陪着贞妃,也不去含章殿侍疾,真的没事儿?”
赵曦月说没事:“母妃让我出宫来的,她这几天恨不得叫我索性搬到肃王兄府上去住,二兄也是这么说。
父皇的态度……父皇的态度的确和从前不同。
我母妃接了旨意,要代掌六宫事的时候,都吓坏了。”
怎么不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