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个女孩儿的名声。
凡事都有可能百密一疏。
倘或走漏风声,郑双雪要承担的风险实在太大了。
震惊
“阿兄怎么想不明白呢?”
郑双雪剥着瓜子皮,把所有的瓜子仁都取出来,放在一旁的白瓷小碟子里:“风险大便大吧,想要得到,怎么可能不付出?人家都说舍得舍得,天下事,本来就是有舍才有得。
这空手套白狼,我是做不来,阿兄做得出?”
她的态度实在是太过于无所谓了。
口吻,语气,全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郑青之见她那样的神色,再听她如此语调,真是轻描淡写的,他做长兄,听来只觉痛心疾首:“二娘!”
他声色略清冽下来,呵斥着,带着再明显不过的不满。
接下来的所有话,一定是要教训她。
郑双雪却笑了。
郑青之所有的后话都被她那一声浅笑堵在喉咙里。
不上不下,既不能训斥她,吞下去又不甘心。
“我总说,阿兄读书自是有好处的,可书读多了,把人都学的迂腐了。”
她一面说,拍了拍自己手心儿,然后缓缓站起身,端着那只白瓷小碟,放到郑青之的手边去:“阿兄为什么生气?”
“你——”
郑青之确实怒不可遏。
但没由来,被她这样一问,那股子怒火,居然莫名就消散了大半下去。
是啊,为什么生气?
二娘做了这样的事情,也是为了家里考虑。
她赌上自己的名声,都是叫家里面再得个机会。
而他呢?
他在京城这么长时间了,又为家里做过什么呢?
勤勉政务,兢兢业业的当差办事,可他官品本就不高,放在朝廷里面是极不起眼的,且又都是分内应做的事情,也算不得什么功劳。
他现在还要这样生气,同阿妹板着脸叫嚣。
郑青之转头看那只白瓷碟。
瓜子仁堆满了一小碟,都是她一颗一颗剥出来的。
“二娘,我不是要骂你,也不是要怪你什么。”
他垂眸,语气也放缓下来:“方才我确实是生气,也是心疼你。
你跟三殿下合谋这种事情,事先谁都不告诉,我就在京中,你在我身边待着,一点儿都不跟我商量的。
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该怎么办呢?”
他一面说,一面摇头:“等到我回家去,阿翁和阿耶也会怪我。
二娘,我知道你的用心……”
“阿兄。”
郑双雪的脸上始终都噙着淡淡的笑意。
她似乎也知道郑青之要说什么,清脆着一把嗓音,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郑青之原本正说到兴头上呢,忽而听得她这一嗓子,下意识收了声:“怎么了?”
“不用说这些。”
郑双雪语气还是淡淡:“我的用心,你未必知道。”
郑青之剑眉蹙拢。
这个妹妹从小就是这样的。
总是叫人摸不透。
也不是说高深莫测,而是她说的好些话,做的好多事,他们瞧着是一个意思,可她实际上真不是那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