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再斥责魏宝嬿什么,反而顺着她说:“姑母还是心软,怕路上有什么不好的,出点子什么意外,又或是二娘她自己想不开,再做出什么傻事来,好说歹说才算是劝下了姑父,先写了信送回去,叫阿耶与阿娘知晓此事。
最好是让阿兄到京城来接人,也免得出了什么岔子。”
那是应该的。
这要出点什么事,非得赖上阿舅一辈子不可。
魏宝珮要把心一横,路上寻死觅活起来,身边没人看着管着,那魏晏明心疼她到这般地步,还不全怪罪到阿舅与舅母头上去吗?
趁早算了吧。
不招惹那个麻烦。
果然这魏宝珮是个大麻烦。
就很不应该带着她一起来京城。
姜莞听了这些尚且生气,更别说亲耳听见魏宝珮叫骂,亲眼见着她如何嚣张的人了。
她往身后软枕上又靠了靠:“我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开了眼了。”
她又略想了想,横扫过魏宝令一眼,才又叫她:“宝令表姐,她这些心思,是来京城之前,你就知道吗?魏郡公与崔伯母,又知晓多少呢?”
魏宝令心下顿时一惊:“阿莞,你这话可就误会阿耶与阿娘了,若是知晓她有这般心思,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她来京城胡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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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魏宝令姐妹后,姜莞的神色一下子淡了下来。
隐隐还能从她面容上瞧出些倦意来。
“累了?”
裴清沅柔声问她,她摇头说不是。
“那你是在考虑这事儿要不要告诉舅母,或是宛宁?”
姜莞深吸了口气:“我在想,是什么给了魏宝珮这样的底气,让她对我二兄动这样的心思呢?”
她确实很难理解。
这种明知是奢求的心思,魏宝珮动的是理直气壮。
溧阳县外明明已经逮住她一次,且姜莞自认为很是没给她留什么情面。
本以为她也该有所收敛。
结果二兄和宁宁的婚事定下来后,她还在阿舅家中闹了这样一场。
姜莞去看裴清沅。
表姐这样的出身,都从没敢想过赵然。
人和人真是不一样。
“她有什么样的心思也都是白费,你又何必为这样的人耗费心神,给王爷知道了,又要说你。”
裴清沅剥了个橘子给她递过去:“横竖魏家舅母会妥善处置,不是已经写了信要把她送……”
“我想见她一面。”
裴清沅眼皮狠狠一跳:“见她干什么?我听魏三娘子的意思,她简直疯了一般,口不择言,说的那些话真是不堪入耳,我劝你还是不要的好。”
“表姐不觉得奇怪吗?”
“我觉得很奇怪。”
裴清沅却不松口。
虽然先是顺着她的话应了这样一句,可是立马又转了话锋:“但与你有什么相干?便是与我们这些人,全都不相干的。
你就当她是被家里宠坏了,郡公把她捧的太高,才叫她这样子眼高于顶。
再则我知道你想什么。
你无非觉得,就算是恼羞成怒,眼见着嫁二表兄无望,要在家里闹上一场,也不至于字字句句都这样指着宝令的鼻子骂。
所以你是想问问她,到底跟魏宝令有什么深仇大恨,宝令从前又究竟对她做过什么,对吧?”
姜莞唇角略略扬起弧度:“还是表姐懂我。”
不过裴清沅没了后话。
姜莞叹了口气:“那我听表姐的话,横竖不与我们相干,是她们姐妹两个的事儿,随她们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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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宝珮被送走了。
往来会稽的书信并不慢,五六日光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