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表妹昨日就已经从大相国寺接回家了,现下安置在我们家里,阿娘和姑母都在跟前守着。
阿娘说了,小姑父自进宫去回话就是,肃王和蜀王知道他今日进城,早早地就往福宁殿去了,一会儿进宫见了官家,也没什么,说几句话,官家是最体恤臣下的,又有两位王爷在,说不了几句话就能出宫。
蜀王会陪着一道往国公府,您先随侄儿家去吧。”
小姜氏这才说好,缜着脸,也没有别的话同姜元曜说,一路坐着马车回了国公府去。
裴清沅的确是在昨天临近黄昏时候被接回国公府去的。
本来姜氏说要把人安置在郡王府,也方便她照顾,况且还有赵然在。
但顾氏不肯,说是裴高阳夫妇就要到了,也不好天天守在郡王府里,虽说一家人没什么,但外面人瞧着不像话。
其中意思,姜氏细细想来,也能明白。
这是不给昌平郡王府找麻烦,也免得才出了郑氏的事情不久,圣人薨逝不到半个月时间,官家心气儿不顺,要寻晦气,再找上昌平郡王府。
这才点头答应了,只是说叫赵然时常到国公府看看,留宿也成。
顾氏没拒绝,才算谈拢下来。
小姜氏与姜护和姜氏多少年不见面,兄妹重逢,却是为裴清沅重伤的缘故,如今见了面,小姜氏红着眼眶,眼泪簌簌往下掉,可是久别重逢的喜悦是半分也提不起来,连寒暄叙旧的话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姜氏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你也别哭,御医诊过脉,说如今人既然醒了,就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上的伤太严重,最好还是要卧床静养。
本来清沅现在也下不了地的,不过是等她养的差不多,能下地走动时候,让咱们看着她,再卧床静养三个月到半年为宜。
这些日子……她早五六天前就醒了,是意识彻底清醒过来。
但我们这么多人陪着她,她也不肯说话。
脸上的伤……她知道自己伤了脸,有一日非要照镜子,给她看了,她不哭也不闹,就是不说话。
我和阿嫂苦口婆心的劝,然哥儿也跟她说了好些,阿策想了多少法子想哄她高兴,她……她就是不说话,不哭不笑,没有一丁点儿情绪变化和波动,确实有些吓人。
你一会儿见了她,也不要哭。
我知道你伤心,我们见了尚且难过成这样,你做亲娘的一定更甚。
但你要知道,最难受的是清沅,你越是哭,她心里面越是过不去那个坎儿,知道没?”
姜护也叹气:“你姐姐这话是正经,目下孩子没有性命危险是最好的结果,至于其他的,只能慢慢来。
你既来了,依我说,先在家里住下,叫妹夫自己回裴家宅院去住吧,清沅是不好再挪动的,你住在家里陪着她,守着她,多劝一劝。”
他说着,看了顾氏一眼。
顾氏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只怕这个时候,小妹妹是没有那种心思的。
于是不动声色冲着姜护摇了摇头。
小姜氏把这些话听进去,心里越发难受:“知道,我都知道,叫我先去见见她吧。”
姜氏本来也想拉着她说赵然那个事,她是怕孩子心里有什么,先跟妹妹通个气最好,结果手腕被顾氏给按住了。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顾氏已经沉声叫了小姜氏:“走吧,我陪你过去。”
她抿了抿唇,才收了那些话,跟在顾氏和小姜氏身后,一道往安置裴清沅的院子去了。
屋里当差伺候的奴婢很多,尤其是内室当差的,几乎寸步不离,不错眼的守着裴清沅。
她脸色惨白,没什么血色,昏睡了这么久,人也有些呆呆的。
脸上的伤的确是留了疤,这又是新伤,丑陋的疤痕趴在脸上,蔓延了那么长,破坏了她整张脸的美感。
小姜氏乍然瞧见她那张脸,倒吸口凉气,满眼都是心疼,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阿姐说再多,真见着了,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哭?
本来就是身量纤纤的瘦弱人儿,大病一场,鬼门关口走上一遭,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整个人瘦了又何止三两圈,这会儿面颊都凹陷下去,说是皮包骨头也不为过。
精气神坏透了。
她的状态确实太差,很吓人。
眼神空洞无光,呆呆坐在那里,听见门口的动静,似乎是下意识的举动,扭头看过来,可是明明瞧见了人,仍然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见了亲娘尚且如此——
小姜氏眼泪掉下来,快步上前去,很想把人抱进怀里,又怕弄疼了她,举着手,不知该落在哪里,眼底全是痛色:“元娘……我的元娘,阿娘来晚了,你看看阿娘,叫阿娘一声吧,啊,我的孩子。”
混账话
在门外时候说的再好,见了裴清沅这样,小姜氏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她哭哭啼啼,站在床榻边上,又不敢碰裴清沅,真是手足无措,满眼的心疼,连声音都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