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是她做的,元徽查有实证,她还想连累家里面!
魏氏一把拨开她:“来人!”
她扬声叫人,左右婆子进门,显然是早就得了魏氏的吩咐,毫不客气,上前去就拿了魏宝令。
两个婆子一人抓着魏宝令一条胳膊,这会儿也不会顾着她是什么高门贵女了,反剪着她的手臂,押着她半跪下去。
“姑母您不能这么……”
“那你就能这样对待清沅?”
魏氏挑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来:“魏宝令,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以为你是一时受了赵奕蛊惑,鬼迷心窍,并非是你自己狼子野心,要跟赵奕狼狈为奸。
却没想到,你骨子里就坏透了!
做错了事,还想着自己没有错,想让你爷娘来救你,来保你!
事到如今,我倒要看看,哪个能救得了你!”
“是他们欠我的!是你们都欠了我的!姑母,您得保我,你必须要保我!”
魏宝令挣扎了两下,没能挣脱,反而弄得自己双臂钻心疼。
她索性放弃了:“姑母,我有苦衷,如果不是有苦衷,我好好一个魏氏嫡女,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苦衷
其实依着魏宝令的性子,本不该,也不会如此歇斯底里挣扎的。
是事发突然,她一时之间也没有做好准备。
被魏氏这样冷淡的对待,一瞬间慌了神,才会如此。
如果是在家里……
算了,如果是在家里,有阿耶阿娘在,又怎么可能这么对她?
这会儿冷静下来,胳膊上还隐隐作痛,但是人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歇斯底里。
她面色甚至是平静的。
显得漠然。
而眸色发沉,又更像是把她内心的阴暗和骨子里的阴鸷暴露出来。
魏氏盯着她看,看了很久,越发觉得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认识过这个侄女。
刚到盛京那会儿,她多乖巧,说起话来柔声细语,让她想起来裴清沅。
不是说她自夸,就连阿姐和姐夫,甚至是姜氏,都觉得她很像裴清沅。
两个女孩儿的脾气性情这般相似,一定投缘也聊得来。
后来相处的久了,也的确证明是这样没错。
但是今天,知道了裴清沅坠崖的真相,又见识过魏宝令的孤注一掷,再看看她目下阴森冷肃的模样,魏氏心底忽而一沉。
“苦衷?”
她把魏宝令所说苦衷二字放在舌尖细细的品过一回,又嗤笑着,反问回去。
既然人已经冷静下来,魏氏挥手,打发了押着魏宝令的婆子们。
奴仆都是最听吩咐办事的,一见魏氏举动,扯步松开人,很快掖着手退到了屋外去。
魏宝令却并没有起身。
尽管魏氏已经提步往罗汉床上坐过去,她仍然跌坐跪在原地,只是缓缓地,自己转了个方向,面对着魏氏跪坐着。
魏氏侧目,去看魏宝令正给她绣的那条抹额,眼底掠过嘲弄:“这是你真心实意的孝敬,还是为了让我给你说说情,想想办法,好叫你取代清沅,将来能做昌平郡王府的世子妃?”
魏宝令垂眸下去:“姑母不是已经在心里给我下了结论,也认定了我本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骨子里坏透了吗?何必还要问我呢。
难道我说对姑母我是真心的孝敬,姑母就信了我吗?”
她确实是难得的明白人。
可这明白人做起糊涂事来,才更可恨!
魏氏咬了咬牙:“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魏宝令心里其实是难过的。
姑母对于她来说,并没有特别多的虚情假意。
或许也有利用,可还是有真情实感在的。
尽管在来京城之前,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要为姑母做些什么,或是说与姑母能有多亲近。
可是十几年时间下来,她只有在姑母这里,才真切的感受到一视同仁的爱护。
这些也不必说。
姑母如今也未必会信她。
魏宝令深吸了口气之后,缓缓抬起头来,望上去:“姑母说,权势究竟有什么好,身为魏氏嫡女,做了枢密使府的表姑娘,我也该知足,毕竟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是一定能保全住的,不至于要这样子去贪恋权势,更不该为了权势二字与人勾结,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还要害人性命,尤其是无辜之人。
是,裴清沅何其无辜。
她待人也是最真心实意的,没有过任何利用的心思,更没有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她永远都是那样客客气气的,干干净净的。
可是姑母,我恨她!我恨她们每一个人!”
她眼底喷薄而出的恨意是不作假的。
也看惊了魏氏。
这个恨字,从何说起?
她从前和裴清沅从没见过。
就算是年幼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