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咱们都知道,那些话说出口,就是冲着说情来的,否则您不会开口。
表姐性子太软了,又最心善不过,她要是听了魏宝令从前的遭遇,一定不肯对她赶尽杀绝。
我说实话,就算没有那些过往,表姐知道事情是魏宝令做的,看在您的份儿上,应该都不会想要取她性命。
您也看得出来,姑母方才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多半也是为着这个缘故。
我阿耶和阿娘只能从中调停,秉持中立。
不能偏帮着您,也不能向着小姑父和小姑母。”
魏氏说知道,反握回去:“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她合眼,呼吸一时也急促了些:“我知道不该说,但人之常情吧。我本想着,就算保不下她,至少我做姑母的,为她尽力了。
不愿意承认的是,你小姑父再有满腔怒意,我开了口,你阿耶阿娘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理,当没听见。
其实我来说,就是叫大家跟着为难的。
不怪你姑母要生气。
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还是做了。
只是我也没想到,事到如今,她还要利用我。”
魏氏连连摇头:“不会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自己做错事,错的这样离谱,是死是活,要杀要剐,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至于清沅那里,你不用想那么多。
我不去说,家里人都不会告诉她。
她心善也心软,好不容易有了觉明方丈那些话,她才能想得开一些,现在告诉她是宝令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害了她,我也怕她接受不了。
最好的法子就是不叫她知道。
能瞒着,哪怕是瞒着她一辈子,也好过丑陋不堪的真相伤人。”
姜莞笑了。
眉眼弯弯,最舒心的笑容。
她彻底放了心。
那样的笑容落在魏氏眼里,捏着她手心揉了两下,又隔着小案去摸她的肚子:“我们珠珠长大了,做事情也学会了考虑周全,会担心长辈,替长辈考虑这么多事情了,再不是那个只会撒娇的小姑娘。
真是一晃眼的工夫,你都要做阿娘了。
我也老了,心软了不少,糊涂了不少。”
“哪有这样的话。”
姜莞撇了撇嘴,索性去挽魏氏的手:“舅母也不用很往心里去呀,是魏宝令坏,害了人,还要利用舅母,小姑父和小姑母会体谅舅母,也会明白舅母的。
您又没有非要保下魏宝令。
现在知道了她的真面目,不是也就撂开手不管了吗?
又替表姐考虑了这样多。
小姑父的脾气是急了些,也心疼表姐,但还不至于真的迁怒到舅母身上的。
您不要这样说,我听着心里难受得很。”
不堪设想
动用私刑这种事做不得,会稽魏氏毕竟不是没名没姓的人家。
裴清沅的事情打从一开始就闹到了御前去,如今他们裴家占着理,自然是要到御前去讨个说法最合适不过。
姜护和昌平郡王也都是这个意思。
于是让赵行陪着裴高阳出了门,先到枢密使府去寻了顾怀章一起,再进宫到福宁殿御前回禀。
有关于魏宝令如何处置,魏家又应该承担什么样的罪责,这里头还有昔年魏晏明为保魏宝令名誉而草菅人命杀了那么多人的事儿。
事情至此其实算得上尘埃落定四个字。
只要官家发了话,无论结果如何,裴家都接受。
姜护劝了那么多,裴高阳也拎得清,交给官家发落是最好的。
这会儿众人坐在正厅,后来还是昌平郡王先叫了姜元曜一声:“赵然还在外面等消息,你们……你们去吧,长辈们说话,你们就不要听了,去见他,跟他说,让他也听话,就不用过来请安了。”
姜元曜说好,就领了弟弟妹妹们出门。
姜元徽一路护着姜莞,赵然一直都等在正厅西侧的跨院里。
先前他是跟昌平郡王说好了的,不往正厅去,免得见了人控制不住,弄得魏氏尴尬。
这会儿见姜元曜他们来,赵然眼皮一沉,腾地起身,快步踱上前来,抓了姜元曜胳膊死死攥着:“都审问清楚了?怎么说?她现在是怎么个下场?”
姜莞捂着肚子哎唷了一声。
姜元瞻忙也上手扶她。
兄弟两个一左一右护着,扶着她往官帽椅坐了过去。
赵然才稍稍平静下来一些:“我可没碰着你。”
姜元曜拨开他的手:“蜀王陪着小姑父到枢密使府了,要去接上阿舅一同进宫。魏宝令是贵女,动用私刑这种事,小姑父是不干的。
这个案子一早就惊动了官家,闹到了御前去,如今既然查明真相,水落石出,自然还是要到官家面前去回禀。”
他话音落下之后,姜元徽安置好了姜莞,才腾出手,转过身去看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