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挑起眉毛,眼神变得锐利了。
“是……臣妾的一个朋友。”
“叫什么?”
“……”
“怎的,有何顾虑?但说无妨。”
“叫……叫松铭。”
我不想暴露他的名字,也不敢说“铁松”,免得吴国知道我隐瞒了更多东西。
“原来是你兄长马铁。”魏王笑曰,“孤料知不是云长的计谋……孤对你兄早有耳闻,你等旧将庞德曾经为了不与东家为敌,违抗军令,怎奈何他的侍童趁夜溜走,想必是给你们通风报信去了吧?温泉镇他施展妖术带领赵云所部逃出包围圈,可有此事?……这么说来,马鸣阁道上朝孤投石的也是他,对否?”
“……”
我呆愣地注视着他。
“……”
魏王也沉默了下来。
“……”
“为何盯着孤看?”
我有点费力地咽了口唾沫,颤声轻言道:
“大王……您刚才说什么?”
“?”
“您说马铁是我兄长?”
“不是吗?”
“……他是我什么兄长?”
“……?呵呵,自家兄弟,何以问孤?你兄长道术奇哉,若不是文和予孤一枚护身符,那日孤竟被小儿所害……孤若擒之,必当面问罪也。孤说错什么了吗,你为何神色大变?”
(冷静冷静冷静,别慌啊……别把事情搞砸了……这个问题以后再想,现在有现在该做的事……)
我调动了全部的意志力,封住了内心深处喷薄而出的岩浆,指甲用力掐进了膝盖……我用十分有分寸的声音说:
“抱歉,臣妾失仪了……臣妾有好几个兄长,一时不知大王说的是哪个……”
“你兄弟四人,不是吗?”魏王说,“孤与你父是旧交,岂会不知?你长兄马超在汉中,马铁是你叁兄吧。”
“是,是的……”
“呵呵,想当年,孤还陪圣上去你们府里看过你表演,那时你刚刚及笄……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真是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啊。”
“……”
“孤看蜀军把水师全部调走了,是去江陵了吗?”
“是的,”主使说,“襄阳水师正在攻打乌林。”
“嗯,看样子确实对我国不设防啊……”魏王自言自语般地说,沉吟了一阵,随后对旁边陪同的官员说,“公仁,孤欲动员南阳和豫州的士兵,进攻襄阳,你怎么看?”
“大王,襄阳城虽然守备空虚,但是有汉水作为屏障。现在是隆冬时节,水位下降,船只容易搁浅,难以运输大军渡江。请大王明察。”
“嗯,若是从东叁郡跨江如何?卿知东叁郡江面曲折,最窄处不过百米,如今水位下降,军队可泅水而过,无需船只。”
“诚如是,但东叁郡已归附刘备,大军如何通行?”
“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魏王笑曰,“东叁郡土着豪强盘根错节,素来叛逆,想来彼不是真心归附,我大军开到,彼必揭竿而起……小姐曾从汉中来,可知当地情况?”他扭头看着我说道。
我思考了一下,刘封确实跟我们说过当地叛乱频仍,但后来我看见了从襄阳发往上庸的运输车队,里面满载着襄阳的战利品,不知道它们会起到什么效果……对蜀军来说,最坏的就是没有效果,那就是保持现状不变……假如产生了一些效果,得到了当地土着的支持,那我也可以解释自己不知道情况发生了变化。
我的泄露不会给蜀军制造更多的麻烦,因此我放心地说:
“大王英明,臣妾在来荆州的路上,经过东叁郡,当地土着叛乱严重,动荡不安。当地的领导是刘封和孟达。”
“哈哈,玄德失机,怎遣假子在此镇守?若孤,须遣一大将在此不可。此乃天助我也。”
随后魏方跟吴方商量,让我担任魏军的向导和先锋,这是魏国出兵的条件之一,此外还有一些利益上的交换往来。我们团队回宾馆后,给总部写了一封信,俱言谈判的进展,向吴侯请示。
两天后我们收到回函,批示同意魏国的要求。我们把函件转交给魏国,我另外单独附上了一封信,请求魏王允许我探望蔡家。我的理由是:
臣妾与南郡名士黄承彦黄公素来友善,今受其嘱托探望亲家,其孙亦在此地。望大王垂怜老人骨肉相思之情,降苍天仁德,令臣妾拜谒蔡府,通达慰问,以便交待黄公,不日即还。妾叩首俯伏谢恩。
我始终保持着冰封般的克制状态,知道谈判正式出结果、目标完全实现之前都不能松懈,我在内心筑起一道坚实的大坝,抵抗那汹涌澎湃的情潮,假装自己没有察觉……
又过了一天,我被魏王宣召觐见。我在那个小的会议室里见到了他,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熏着香薰,腰上别着香囊。我叩首过后,魏王指着软榻说:
“免礼平身。坐。”
“大王,为何单独召见臣妾?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