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她自由,或是从此就这样形同陌路。
真要取她性命,他舍不得,狠不下心。
以己度人,父皇大抵也是如此。
但母后不在了。
其实最难过的人是父皇。
“母后的脾气性情,是从来都不会,也最不肯服软的。她不惹怒父皇,也许会不一样。”
他深吸了口气:“不是说我心里没有母后,只是这么多年,她做了那么多事,有朝一日,最丑陋不堪的真相摆在我们面前,我很难接受。
替父皇不值,也更心疼阿兄。”
姜莞说知道,抱着赵行肩膀,把人往怀中带:“不去就不去吧,等王兄进宫的时候,你再去也是一样的。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这样的事情,我不知怎么劝你。
但我还在,我陪着你。”
她想到了从前的自己。
再看此刻的赵行,心底更痛起来。
当初他该多绝望,多心痛呢?
姜莞的侧脸正好贴在赵行的肩膀上,蹭了蹭:“二郎……”
元福去而复返的脚步声是匆匆的,声音也大。
姜莞话都没说完,小脑袋已经先从赵行身上挪开,也收了声,往门口方向看过去。
她皱了下眉,赵行也从她怀中退出来一些,问元福:“还有事?”
“刑部来了人传话,说那位想见一见王妃……”
他底气显然不足,声音都弱下去好些。
赵奕?
姜莞这一年的时间,都跟他没有什么交集往来了。
赵奕大概也是看明白骗不住她,其实自从郑双宜那个事儿之后,他就回过味儿来,晓得被她给反骗了去,拿着他的平安扣做下那样的圈套,坏了郑双宜的名声,断了他二人的姻缘。
之后就再也不想着哄顺她,从她这儿得到什么好处。
后来种种,赵奕都是专心同郑家合谋,摆明了是要把沛国公府一并拉下水的。
现在做了阶下囚,倒莫名其妙说要见她?
赵行脸色果然更难看:“这种话你也不会推了?”
元福不敢吭声。
姜莞知他是本就心气不顺,再听这种话才更觉得晦气,安抚似的戳戳他手心,柔声问元福:“他是不是还说了什么话?”
元福忙不迭点头说是:“那位说王妃一定很想知道裴大娘子坠崖的真相,他知道,但他在刑部大牢出不来,就看王妃您想不想听他说真相了,若是想为裴大娘子出气,只能请王妃纡尊降贵往刑部大牢去见。”
他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又弱了下去。
欲言又止的模样,引得姜莞也频频皱眉:“他还说了什么?你只管说,王爷不会把你怎么样,我叫你说的。”
赵行垂眸,只盯着姜莞指尖看。
元福才稍稍松了口气,继续回话:“那位说只能王妃一个人去见,不叫主子跟着。”
赵行听了这话才猛然抬头,面色铁青一片。
姜莞却忽而笑了:“他想得还挺美。”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还是站起了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