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从西域逃出来的,因为我不太了解当时的情况,也不敢多说。
“哦……”老人发出缓慢的低吟,“有劳贵人费心了,犬子所托何事?”
“恕妾冒昧,黄公可有一孙,姓钟名迪?”
老人的目光落在开始洗茶滤的童子手上,沉默了半晌,随后抬起苍老而有神的眼睛,看着我说:
“正是。”
“令孙的父母有遗言嘱托令郎转告,黄公可知此事?”
“不知。”
他缓缓摇了摇头。
我心里疑惑,难道他女儿没有把遗嘱告诉父亲,只告诉了她弟弟?松铭说这个遗嘱跟什么八卦阵法有关,既然他们都是一家人,应该都了解吧,说不定可以让黄老先生代替他儿子解决这个阵法。
“令郎称此遗嘱需当面告知令孙,因其涉及某种阵法,我等因此来寻令孙。听闻令孙数年前离开隆中,黄公可知其去向?”
“某种阵法?”
“是的……”
“哦……原来如此,是这等因缘……”
老人若有所思地颔首,好像豁然开朗的样子,陷入了沉思……
我耐心等待着。
不移时,他回过神来,开口说道:
“抱歉,贵人不远万里,着实费心了。小孙现在鹿门山,蔡大官人处。”
“妾身鄙陋,敢问鹿门山在何处,蔡大官人是何人?”
老人露出温和的微笑,说道:
“鹿门山在汉水东侧,与岘山夹岸而立。山谷处即是蔡家宅邸。贵人可知汉阳亭侯蔡瑁蔡德珪?”
汉阳亭侯……蔡瑁……等等,我记得听松铭讲过,是什么时候来着……
“……蔡大官人乃德珪之弟,承袭其爵位。蔡府即是其府。”
这个蔡瑁,好像是曹操以前的水师都督吧,松铭在讲周郎的时候提起过……那他的弟弟住在鹿门山……在汉水东侧……东侧……
我的心原本是悬着的,现在沉到了胃里,还在逐渐下沉。一个可怕的事实忽然摆在了我的面前。我呼吸有点颤抖地说:
“您是说……令孙今在魏国?在魏国官员府中?”
“正是。”
老人一边和缓地说话,一边拿起陶壶倒入茶滤,顿时热气氤氲,茶香四溢。我身体僵硬,宛如石化,呆看着明澄澄的茶液如一条罗带般泻下,听着瀑泉般咕噜噜的水声。